皇帝撩起眼皮子掃了眼，便又垂下去，不緊不慢把玩著手中的珠串。

珠串姜寧認得，是錦貴妃的隨身之物。

錦貴妃過世後，大部分東西都隨著她一起下葬，唯有這珠串，變成了皇帝的隨身之物。

對於這上來的第一組秀女，皇帝沒有任何表示。

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。

倒是皇後微微皺眉，看起來頗不滿意，說道：“今年禮部和鴻臚寺是怎麽做事的，選的秀女俱是姿色平平。”

她嘴裏雖是埋怨禮部和鴻臚寺的大人們，但實際上指桑罵槐，指責姜寧不幹人事。

故意選了些容貌平庸的秀女。

賢妃淑妃等幾個妃嬪相互看看，都不做聲。

唯有虞妃說：“俗話說，娶妻當娶賢，對於咱們女子而言，也不是只有容貌才是最要緊的。性子敦厚，為人謙和，品性高潔，那才是最重要的。若是那種仗著一張面孔，只會妖妖嬈嬈魅郡惑上旳，宮裏是不能留的。”

皇後冷笑：“選幾個服侍人的秀女罷了，如何能與娶妻相提並論？虞妃你這話是什麽意思？”

虞妃一楞，隨即反應過來，她這番話的確是容易叫人產生誤會。

娶妻娶賢？

難道這些秀女還想替代皇後的位置不成？

姜寧本來不想理會皇後，不過，虞妃是替她說話，才被皇後懟，她也不能當作沒聽見。

“我覺得，虞妃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。”姜寧笑著說，“賢得人心，若我這個太子妃有哪裏做的不好，退位讓賢也是應該的。皇後娘娘別誤會，我可不是說您，我說我自己呢。”

皇後脊背繃的筆直，用最雍容華貴的笑容說道：“太子妃既說這話，可見是極賢惠的，本宮相信，要不了多久，東宮就能多添幾個孩子。”

言下之意，如果未來一段時間東宮沒有侍妾懷孕，那就是她這個太子妃不賢惠，自己打臉。

然而姜寧會在乎嗎？

當然不。

李泓遠曾讚美她，臉皮厚如城墻。

自己打幾下怎麽了？

此時遠在軍機處處理政務的太子殿下忽然打了個噴嚏。

李全連忙拿來一個鬥篷，捧來熱茶，小心翼翼服侍：“殿下今日為軍情操勞，一定要保重身子。”

李泓遠喝了口熱茶，隨口問：“父皇去儲秀宮了嗎？”

“回殿下，陛下和皇後娘娘都去了呢，還有賢妃，淑妃等好些娘娘也去了。太子妃倒是去的最晚。”身為太子身邊的管事公公，李全知道太子殿下想知道些什麽，不等太子詢問，便一股腦把自己一直小心關註的消息說出來，“才剛開始選秀，具體如何，還不知道呢。”

李泓遠點點頭。

李全又問：“殿下不去瞧瞧嗎？”

“瞧什麽？瞧太子妃在儲秀宮神氣活現大戰後妃三百回合嗎？”

“……”李全幹笑，不敢回答。

他見太子殿下又拿起本章來看，便默默退出來。

門口候著小太監，悄聲問：“師父，我還去不去儲秀宮那裏打探消息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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